(1)
筱筱屹立在挤压的人群中,眼下抹上淡淡的粉底,试图掩饰那双又大又深的眼袋。风将纸的一角吹开,那熟悉不过的名字闪入眼帘。
CHENG XIAO XIAO , SMK AS , SAINS
呼,还好。她不忘将手轻轻抚着那郁闷多时的胸口。那手指看起来比往日更纤细,那深褐色手背参杂着青白惨淡的气息。
“筱筱!”她反射性的朝那声音回望。眼眉不忍皱了下。那阳光般男孩大咧咧的拍着她的肩膀,在开朗不过的笑容印在他脸上。
筱筱轻哼一声,让自己从人群中全身而退。“筱筱,你没事吧,你瘦很多。”
“在减肥”
“一点都不像,瘦得一点都不健康。其实,你的成绩又不是很差,不要再伤心了好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会心痛。”
“屁话。”
那天知道成绩的那一刻,筱筱一直径的往校门口走去。她眼中闪烁着泪光,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朋友们都沉浸在喜悦中,忘了筱筱的存在。只有他向她直奔,紧握着筱筱的手臂求她不要走。
“筱筱,你愣什么?”
“在想你。”
“屁话。”他似模似样学着筱筱的语气,唯一不同的是他多了一脸笑容。
(2)
运动会
正男知道筱筱是救伤队首领后,第一次参加运动项目,而且全是耗体力的。
1800米,800米,400米,200米
“正男,不要逞强了,放弃吧。”
他虽然不是弱不禁风,但未曾一次过跑那么使劲的他、身体早已经不是范围内所可以支撑。“要到筱筱那了,再一下下,再一下下。”
头晕转向的正男,蒙胧看见筱筱向他说话。但,筱筱说什么,他听不到。碰!在最后一刻的意识中,他感觉到筱筱的紧张,还有那用力拍打他肩膀的温度。
凉凉的风直吹打在他的脸上,正男意识地睁开双眼。
“醒啦?甘愿啦?”
一对深邃的双眼直瞪着正男的双眼对看。他很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,心里仿佛小鹿乱撞,连耳根子都快红了起来。那压抑已久的感情一直像被困在网里的一群剑鱼,试图从网里脱落游涌而出。
他更能明白,自己永远无法去忽视那段情。
“干嘛一直看着我?”
“你怪怪的。”
“哪有!”
“明明就有。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什么这样做?”
“死撑到最后站,然后扑倒在我怀里。”
正男的嘴角微微往上扬,看着筱筱一贯冷冷的脸,身体略倾斜向她: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筱筱只转身到包包里翻找着东西,还有一点晕的他正讶异着筱筱的反应。明明很认真呀,为什么筱筱还是可以那么镇定,表情一贯性的丝文不动。脑筋还在胡乱绕着那问题打转的同时,一架手机忽显在他眼前。
一对亲密的情侣直射正男的眼眶里。筱筱那不自在的表情僵着被那男的—— 冰楼着。“我有男友了。”
“冰?”
“嗯。”
“怎么……”
“照片,证据。”筱筱不缓不急的说出,眼睛眨都没眨。
为啥是冰?正男很不解。他还依稀记得当年还很开朗的筱筱当时很抗拒冰,还曾为避冰而躲到自己的背后。那一刻,是正男中学期涯最幸福的时刻。
怎么……可能。
(3)
“筱筱!”
筱筱还没来的及将头抬起,忽地有一只粗犷手臂挡在眼前。筱筱习惯性地将眉头揉成一团。“干嘛?”
筱筱虽没说,却是一肚子的纳闷。照理来说,正男应该看见她就闪,现在反而更常在她身边转。又或,那天他开玩笑?或许吧。
那有点黝黑阳光般的脸庞在她眼前出现,脸上挂着再灿烂不过的笑容,和她形成强烈对比。正男略倾他的头,两眼直盯筱筱看。筱筱脸上表情虽没有多大起伏,但总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。
“你变了。”
筱筱将嘴角轻佻的动了下,冷哼一声便怅然而去。
她从来都没有变,只是不想说话而已。那疯疯癫癫的日子,已经够了。
正男似乎没有经历过上次的打击,但筱筱当天很清楚看见正男错愕的表情,绝对错不了。他,也不可能开玩笑,以筱筱的直觉 。她不想他一直紧紧尾随她在后。筱筱的冷漠、在同学眼中的高傲被人群排挤在外,她并不想正男无辜牵涉在内。
“无所谓啦!”正男大咧咧地向筱筱傻笑。
考试周逼近,筱筱没闲情去顾虑那么多。
图书馆
筱筱总会发现到她并不想去注意的微小变化。每次冷得支气管在发痒时,筱筱附近的冷气机会自动关闭;明明那里她已经很确定没有看见她要的书,走开才不稍片刻再次回来确认时,那书静静躺在刚才筱筱找到非常仔细都看不着的地方;次次去图书馆站岗的筱筱都懊恼漏带这个漏带那,才转个身处理事物,那东西就出现在柜台。
她次次都以为,她眼花了。但,并非如此。
正男?不可能。他每次一动不动 坐在角落戴着耳机“闭目养神”,也次次都比筱筱迟进。
顾不了那么多了,专心读书吧。
(4)
正男每次看到筱筱,心都会麻起来。那外表冷峻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,也有糊里糊涂的时候。
正男很清楚筱筱对周围事务异常迟钝,他也利用这点为筱筱做些什么。他不是不知道,筱筱有男友的事实。但,他一直都很有自信,自己一定能赢冰那家伙。
压抑整整四年的感情,在这样下去,他迟早会疯掉。
他“观察”筱筱整整四年,他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情?筱筱没有变——她依旧怕冷,依旧喜欢蓄着刘海,依旧一头短发,依旧喜欢水蓝色。他 明白,她只是懒得再说话而已。他说她变了,仅仅是因为筱筱竟会成为冰的女友。
“筱筱。”
“你来炫耀的啊? ”
“啊? ”
“每天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,第一名又是你。”
“谁说我没做什么?”正男掩不住心中的欢喜。自从那一次之后,筱筱对他说过最多话,是这一次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做过什么。”
“没有。”
看着欲言又止的筱筱,正男忍不住笑了起来。那冷酷的脸竟出现那一丝丝带着不镇定的表情,正男只觉得异常有趣 。
“原来是你。”
“随你便。”正男贼贼地笑着。他很清楚,自己又向筱筱迈进一步。
(4)
结业典礼
筱筱是全校中六生的代表,站在高高的台上望着人群,这早已经是她司空见惯的事。但,不知怎么的,每次和正男对望,心里会莫名的紧张。
她抿着那干裂的嘴唇,那平静已久的心水再次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不可以,筱筱一直提醒自己,她有一个很爱很爱很爱她到要生要死的冰。不可以因为自己那一时的的感情伤害他。
“冰室很喜欢你,但也不可能因为愧疚就和他在一起啊!爱情,要两情相悦的不是吗?筱筱,愧疚永远成就不了爱情。”
两情相悦?她未曾有过这种感觉,直到……遇到他。
筱筱缓缓从台上下来后,熟练地向左拐走进一条较隐蔽的走廊。那里的柱子被青苔不规律地布满,犹如每个柱子都被上画。右手边时一片大花园,偶尔有蝴蝶从眼前飞过。人烟稀少,空气中参杂着浓浓大自然的气息。她想理清自己那紊乱的思绪。
“我就知道你在那里。”
背后传来再也熟悉不过的那把声音,筱筱不想转身,自顾自地走向前。她很明白,正男一定会使劲地冲到她面前。
果然。
“程筱筱!”
只是,她怎么都没有想到,正男欢了个人似的。他身穿一套深蓝色夹克,手捧着水蓝色玫瑰。那阳光般的笑容,依旧挂在那轮廓分明的脸庞。
筱筱还没反应过来,正男骤然跪在她眼前。
“我喜欢你四年了。当我的女友好吗?我是认真的。冰,我和你一起面对。”
筱筱有一股冲动向将正男紧紧拥着。但,理智将她制止。她用那一贯的冷漠,从嘴角溜出一句“对不起”,丢下正男直往校门口走去。
那一次的她,有正男哀求着不要走。这一次的她,同样泪眼汪汪,但,没有人将她留下。
筱筱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,只怪,她,没有勇气。
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按下熟练的拨键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(完结篇)
十年后
人来人往齐齐沉浸在红尘霓虹灯之中,欢愉笑声仿佛荡漾在空气中,只为饱食男女之欢之欲,正男一身深蓝色夹克,试图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更为低调。
“邹董,为啥那种衣服穿在你身上就是那么……帅气啊这。”
“过奖了。黄经理今天来不仅是称赞我穿得帅气是吧。”
正男被带入闪着水蓝色的酒吧,眼里突闪过一丝思愁。“今天别说我亏待邹董您,待会这最著名的钢管女郎只专属招待邹董您一个,包君满意。”
“是吗?先跟你说声谢了。”
里面那七彩灯胡乱闪烁摇晃外加那摇滚不已的喧哗音乐,似乎参杂着黄经理的贼笑声。平常已麻木类似场所的他今天却感到眼前这一切异常刺眼,那笑声更不堪入耳。虽然那笑声并不是很清晰。
猛地全场欢呼声不断,他也正好奇刚管女郎会是啥模样。女郎一登场那瞬间,在也熟悉不过的感觉全都涌上心头,遍布脑海。他还一度眯起眼睛更仔细打量那女郎,不,应该是说,那女孩。
对,是她。那颈上笔头大的痣,绝对错不了。
正男未曾留意黄经理在他耳边嘀咕些什么,异常激动地将那骚人姿动的女郎扯下舞台一直径地望外跑。
“邹董!这……不好意思,这一点意思……”
“先生,你是怎样?放开我!”
“你不会连我都忘了吧。”
正男感到不舍。筱筱的脸抹上浓艳的彩妆,穿上稀少布料的舞衣,这身打扮和她以点都不搭。怕冷的她,竟可以穿成这样在酒吧里跳着刚管舞。
筱筱列嘴而笑,眼睛迷蒙地望着他。“邹董,对吧。”
“他呢?!”正男的拳头握紧得快爆出青筋,任意地向她吼着。
“不在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?为了还债。我家破产了,这是唯一最快的方式。”
正男无语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风中的她。原来,他还不能放下。
“对了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已经决定长久住进一个男人的心房。”
“谁? ”正男隐隐感觉到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。
“肯和我共度一生的那男人啊,傻瓜。”她背对着他,悠悠地走在前方。
走了几步,筱筱的脸朝正男转过来,倒退着走,那深邃的眼睛对望着他,轻柔地问:
“你知道这个男人在什么地方吗?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处女作。第一次写小说(算是吧),有什么意见或批评尽量提出吧。我也不懂是好还是不好。
当然,我也要感谢我一位朋友,帮我取了一个好名字。不然,我真的要把它放成无题了,哈哈。谢咯!
骤然发现,小说不是人写的。= = 这是第一次,那会不会使最后一次?说不定吧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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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心底悄悄地写下日记
——只求那个你看得见我的心底